蔣華越琢磨越不對味兒，對方真沈得住氣啊，時間在流逝，他的直覺也越來越差。他經歷過很多次演習，越是厲害的對手越安靜，沒有什麽頻繁的調動，因為人家一開始的布局就非常的合理。沈思之後，他下達了兩個命令，一是通知烏蘭花的王局，讓他們今天就做好準備，轉移無關人員；二是命令裝甲偵察營即刻出擊，即使精銳有損失也不管了，探探對方的路數。

既然是偵察營，他們知道最近的對手在哪裏，下午突襲了白音查幹西側的一個步兵營；這個營修的陣地不太合理，被偵察營從兩翼悶著頭一陣暴打，隨後又開始進攻二線陣地。

成師長的電話不斷響起，被突襲的是黑衣教支援過來的精銳步騎混成旅，請求裝甲旅立刻支援。

“馬旅長，你看見坦克了嗎？”成師長接過電話詢問著。

“好幾十輛坦克？那根本就不可能，你再看看；裝甲車好對付，沈住氣，坦克是打坦克用的，必須集中使用，不能輕易調動……”

巴裏聽到這兒一個勁的拽他，成連甲趕緊把電話捂住，“兄弟，有事？”

“馬興全是塞薩爾的親表弟，你不能袖手旁觀，無論如何也要增援，大舉增援！”

成師長趕忙解釋，“他有重武器，拖拽式的反坦克炮，我給他配了。”

“什麽叫你給他配了！你，你怎麽就不明白呢，他受攻擊向你求援，你能袖手旁觀嗎？能不表示表示嗎？”巴裏氣的已經說不出話來。

“哦……”成師長不明白也得假裝明白了，“馬旅長，我這就派坦克支援，這就來……”

坦克的行軍速度，比那些輪式裝甲車差太遠了，偵察營打了個夠，然後從容撤了回去，半個小時之後兩個坦克連才姍姍而來，把馬旅長氣的半死，狠狠告了成師長一狀。

坦克連一看沒什麽事兒，急急忙忙又開了回來，長途折返跑還趴窩了兩輛，弄的成師長也一肚子火兒。

占了便宜，也大致發現了對方的部署，原來西側沒什麽主力。蔣華想了又想，如果對方兩翼包抄，那就先打掉西側較弱之敵，問題是人家不會這麽傻吧？命運只眷顧有準備的人，還是再把準備工作做好吧！他和身邊的人又一遍遍的研究起從西側包抄的計劃，各種情況全都考慮了進去，方案也越來越細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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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午還是訓練，三點多鐘休息的時候補給車隊又來了，這次運來了女兵被服，這後勤真是沒說的。車隊就停在兩百米外，從卡車下來一個人，全副武裝，穿著和我們一樣的迷彩軍服，姿態挺拔，帶著圍巾面罩，一步步的朝那幫女兵走去；雖然裹的嚴嚴實實，無論她微胖的身材，還是每個細微的動作，都指向了同一個人，河野靜子。

女人要是一身戎裝就完全變了，以前即使是庸脂俗粉，現在也能驚為天人，她這個樣子，把我在上午剛剛苦心建立起來的防線，沖刷的一幹二凈。

腦子還在感慨，人已經騎在了馬上，本來挺煩那些面罩的，不由自主的也帶上了；轉瞬間，凡是能讓自己帥一些的裝備都已上了身，最後還整理了一下圍巾，把上衣往下拉了拉。

“大汗，那是王妃吧？您真是厲害，上午就知道下午的事兒。”阿敏在身後嘖嘖讚嘆著。

“不是有鬥篷嗎？怎麽沒給我發啊？”我已經顧不上他了。

阿敏聽了一楞，“雨衣啊？烏雲姐姐說，您穿上了反倒顯得臃腫……”

“那算了，算了算了，都精神點！駕！”

阿敏舉著大汗旗跟在後面，我重新召集訓練場上的親兵，一口氣練了一個多小時；就數我話最多，恨不得把每個人都罵一遍，然後再挨個逗樂一次，累得我呀，活佛都看不下去了，派人把我抓了回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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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罕老爹騎馬專門過來道賀，“大汗，剛才練的是幾天來最好的，有模有樣了，別說，其他人就是沒大汗這股子勁兒！”

“謝，謝謝老爹，過來喝茶，咳咳咳……”

“不了，那幫女兵現在可離不開我，哈哈哈……”老頭兒騎著馬一溜煙的跑了。

看著他的背影我就琢磨，人都一樣，誰都別笑話誰，男人女人，就是一起說句話也高興。

烏雲湊了過來，“大汗，山田搞不定了，叫來了正牌兒的女軍官，哎，還真不錯！叫河野靜子，這名字怎麽耳熟呢？昨晚上喝多了，是不是你曾提起過？”

“沒有吧，我說的是河野冢……好像有個親戚……記不得了記不得了。”

她也沒深究，“大汗，明天能開拔嗎？”

“剛才山田說，蔣華那裏已經交上了火，估計要打幾天，我們路上還要一天的時間；我跟王參謀長商量好了，白音查幹如果失利，那就是最後關頭。”

“我們就是最後的力量了吧？”烏雲閃著她迷人的鳳眼詢問著。

“當然了，大汗就是最後的力量。”

她的神情似乎是終於解脫了，幹脆躺在了毯子上，“太好了！終於能盼到這一天！”

我跟烏雲在一旁聊天，靜子卻一直也沒過來，一是真忙，二是……估計被河野冢再三囑咐過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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快吃飯的時候，河野冢突然打來了電話，語氣中充滿了興奮。

“大汗，真沒想到，烏蘭察布抵擋住了攻勢，今天才是正式的攻擊啊！你們打的非常漂亮！我今天終於領略到了中國的那種韌勁兒，敵強我也強，真是讓人敬佩。”

他的消息向來準確，我不由得長舒了一口氣。“是大家都沒退路了。”

“絕地也未必縫生，但是你們做到了。大汗，我現在真的在考慮加派人手了，但是你要知道，現在能用得上的人比想象的要……少得多。這不是以前了，沒幾個人願意為理想流血，這麽說吧，即便上邊同意了，能立刻加入到部隊的，再有一百人，就到頭了。”

“好啊！他們擅長什麽呢？什麽兵種？”

“主要是負責火力支援的，日本騎兵不行，這個跟蒙古人比不了。”

我一聽，火力支援就更好了，再加一百騎兵也沒啥用，“河野先生，技術兵種不是一天兩天能培訓出來的，現在就要精兵，再說了，人要是多了，那還叫精兵嗎？”

“哈哈哈，您真不嫌少？成功者的標志是自信、樂觀，不過我也嘀咕，咱倆是不是都太樂觀了？”

他用了“咱倆”這個詞，看來關系又近了，“河野先生，您的效率出奇的高，每一步還不失沈穩，所以跟您合作我非常的踏實，真的謝謝您。”

河野冢那邊稍微有些激動，“大汗啊！你的計劃，你的理念，我們這邊的意見出奇的一致，就是鼎力支持！現在啊，我們比你還著急，哈哈哈，哎呀，很久沒這種感覺了，急的晚上睡不著覺啊，哈哈哈……”

談話進行的非常愉快，對河野冢的吹捧沒有修飾的痕跡，處處實事求是，處處真情實感；掛了電話仍覺著心裏暖融融的，感覺對方是個戰友，現實真是比什麽都虛幻，誰想的到呢？不禁又擡頭看了看蔚藍的天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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